近年來,職業教育的改革取得了長足的進步,特別是伴隨著中、高示范職業院校建設項目的開展,職業教育在遵循自身規律基礎上所取得的成就,有目共睹。但是,當前在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進程中,如何進一步提高職業教育的吸引力?如何在所謂“后示范”時期使職業教育的發展更上一層樓?似乎有些茫然和困惑,以至于呈現出一種另類的發展“瓶頸”現象。
這里的問題,可能更為集中的表現在:當職業院校,特別是高職院校的“升格”之路并非那么順利,那么順理成章之時,出路又何在?曾經的“不升本”的承諾,而又對保持現有狀態的不甘,糾結之中的前行之路,又指向何方呢?
其實,問題的實質,還是受到“就教育論教育”的思維模式的束縛,以至于對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構建的認識,還存在一些誤區:一是以為現代職業教育學校體系就是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以局部的概念代替了整體的概念;二是以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就是與普通教育體系一樣的學歷體系,以“升格”的訴求代替了“升級”的要求。
我們看到,無論是《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還是《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都對建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不僅給予厚望,而且指明了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的原則和路徑。概括起來說,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功能定位應是:滿足人民群眾接受職業教育的需求,滿足經濟社會對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能型人才的需要。職業教育的發展與改革,要堅持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工學結合。
中國正面臨著世界第三次工業革命方興未艾所帶來的機遇?,F代制造業、現代服務業、現代農業,特別是以數字制造如3D技術,以及新能源、大數據、移動互聯網等為核心的現代產業體系的建立,要求中國經濟從“中國制造”走向“中國創造”,逼迫著中國經濟必須升級。經濟發展的升級靠傳統的第一次人口紅利,即低技能、數量型的人口紅利來促進經濟增長已難以為繼,但通過挖掘有利于經濟增長的人口因素,創造第二次人口紅利,即高技能、質量型的人口紅利,將是我國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關鍵。
這也正是職業教育發展的機遇。因為產業的升級拉動了職業的升級,而職業的升級又催生了人才培養的職業教育升級。這意味著,職業教育升級的動因不應只是一個基于封閉的“學校圍城”里的學歷“升格”,而應該是在學校圍城之外,伴隨產業、行業、企業、職業升級的立體拉動所產生的,有著更廣闊的“升級”前景。升級版的中國經濟,呼喚著升級版的中國職業教育。這個升級應該是質量的升級、內涵的升級、觀念的升級。
所以,在建設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之時,更多地強調職業教育的升級,具有比“升格”更大的張力,更多的空間,更多的愿景。
職業教育作為一種跨越了產業與教育、企業與學校、工作與學習的所謂跨界的教育類型,在“后示范”時期,職業院校如何在專業、課程、教學以及教師等領域通過工學結合進一步提高教育教學質量?而這一質量的提高,又如何在產教融合思想指導下,逐步形成長效的校企合作的辦學機制?職業教育質量保障,包括產業、企業對職業教育能否滿足經濟發展需求的滿意度,對學生職業能力能否滿足就業需求與生涯發展的有效度等等,其評價標準又如何制定?在使每個學生都成為一個合格勞動者的同時,如何能培養一大批職業教育的拔尖人才,行家里手?
如何進一步在上述職業院校質量升級的基礎上,更加清醒地認識到,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不僅應該涵蓋正規教育的職業院校,而且還要涵蓋非正規教育范疇的職業培訓,以及非正式教育的自學、在線學習等,需要更加深刻的大思考!基于此,建立一套涵蓋上述三種教育形式、更適合經濟社會發展和學生個性發展需要的職業教育分級制度,使得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等值而非同類,進而使得職業院校以至于整個職業教育,在現有水平上出現真正的內涵升級,實現整體的躍升,從而引發整個社會對職業教育價值的觀念升級,是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的一個近期即可操作的選項。
職業教育升級的成功,若能使政府和社會對職業院校的領導予以與普通院校同等對待,對職業院校的投入予以與普通院校的同等對待,對職業院校的編制予以與普通院校的同等對待,對職業院校的教師予以與普通院校的同等對待,對職業院校的學生予以與普通院校的同等對待。那么,如此而已,何用他求?
這就意味著,升級涵蓋了升格而超越了升格。所以,強調職業教育的升級而非升格,必然會擴展“后示范”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