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老師是一個大才子。”這是別人對他評價最多的一句話。
見面時,一個磊落坦蕩的學者形象躍然于眼前。這位衣著簡便,顯得平和、安靜甚至有幾分質樸的工科博士,歲月在他的發梢留下了磨洗不去的印記,但更奪目的是他那三進清華、橫跨中國兩大學府的傳奇般的經歷。
讓《科學時報》記者疑惑的是:究竟是什么樣的氣質,成就了他的才子之名呢?
1984年,鄒文楠抱著“一定要走出去”的信念,考入了中國最高學府之一的清華大學。在這里,他深深體會到了擺脫應試體制的自由,他不再有對成績的嚴苛追求,猶如一只入海的魚兒,在知識的海洋中暢游。1989~1991年在中國直升飛機研究所任技術員期間,他作為主要參加者編制的直升飛機旋翼氣動載荷計算分析程序獲原航空部嘉獎。數年之后,他又成功運用數學素養解決了高階張量不可約分解的難題等一系列成果,在理論和應用力學等領域廣為運用。他的博士導師鄭泉水教授也不由地稱贊他:數學方面的能力很難得。
大學期間,除了所學的流體力學專業,他廣泛涉獵數學、哲學甚至文學等各方面書籍,甚至通讀了不少像《全唐詩》這樣的人文書籍,這為他以后持續的科研攻關打下了深厚基礎。
鄒博士笑談,那時候自己不但寫詩、寫劇本,還擔任學校的學生通訊社主編,編出的刊物當時還是校長案頭的參考資料,頗有幾分文學青年的架勢。以至于清華后來要開設偏文的編輯班時,別的同學視他為難以逾越的“障礙”。正是有了這樣的人文素養,他才能邏輯思維能力與想象力并重,在科研上不斷開拓。在艱苦的科研活動中,人文和藝術也有效緩和了繁冗艱澀的思考活動,釋放了他的壓力,使他的研究更富韌性。這種科學與藝術氣質的兼得,使得他嚴謹而不嚴苛,才高而不狷狂?;蛟S,這就是一個才子真正的本色。
治學之路并非坦途。1994年是中國社會急劇變革的年份,鄒文楠的許多同學紛紛到沿海發達城市下海淘金。碩士畢業的他也面臨這樣的誘惑。在珠海,他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高薪聘請。去還是留?經過一番躑躅和思考,他作出了最終決定:將科研作為自己的終身事業。從此,他潛身鉆研,在科研中大顯身手。
迄今為止,他在張量、細觀力學和湍流三大領域都取得了較好的科研實績:利用微分幾何構建了一套新型的湍流理論,還通過對湍流脈動信號的分析,證明了湍流信號的統計標度性源于信號局部結構的標度性;提出了任意高階張量正交不可約分解的遞推方法,并證明了最簡不可約張量即對稱無跡張量的多極矢表示;近幾年又在作為細觀力學基石的Eshelby問題中作出了卓著的成績。
憶及當年,鄒文楠頗有感慨地說:正是認識到自己好靜善思的性格以及對科研的熱愛,才使得他作出了這樣的選擇。“科研對于我從來都不是職業,而是一種生活方式,一個安身立命的家園之所在”。
正是這樣的達觀與堅守,讓鄒文楠看淡風云,勤勤懇懇地在自己的園地耕耘。在他人的眼中,縱然他才華過人,卻總是謙虛謹慎、誠信踏實,其人品令人折服。
“因為熱愛,所以執著”。多年不懈的奮斗,鄒文楠做科研的最大理想就是能夠完全攻克湍流這一世界難題,為科學作出屬于自己的獨特貢獻。
2002年博士后出站之際,鄒文楠曾慷慨賦詩,一抒胸臆:
研究湍流十年有感
瀚海無端起波瀾,迢遞甲子無人安。
千般尋摸萬般像,水津迷離云津翻。
篳路藍縷十年功,苦心孤詣一家言。
何日崢嶸渡甄驗,滌卻凡心歸自然。
鄒文楠,南昌大學高等研究院/建筑工程學院教授,博導,江西籍人。1989年清華大學工程力學系流體力學專業本科畢業。1994年清華大學工程力學系計算流體力學專業碩士畢業。2000年清華大學工程力學系固體力學專業博士畢業。2002年北京大學湍流與復雜系統國家重點實驗室博士后出站。1989~1991在中國直升飛機研究所任技術員,1994年至今在南昌大學任講師、副教授、教授。研究方向為理性力學、湍流理論和湍流脈動信號分析、細觀力學、生物力學、流體力學及其工程應用。主持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3項,獲江西自然科學獎二等獎1項,發表學術論文4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