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喊四:誰給我們理解!
社會往往把國家民族的希望都寄托在教師身上,冠以“人類靈魂工程師”的稱號。家長則把所有的人生追求和寄托都放在孩子身上,老師肩上的重擔何止千鈞?干得好是理所當然。一旦稍有差池,責難聲便席卷而來。加上幾次行風建設調查,學校因受亂收費牽連而聲名狼藉,一瞬間老師似乎成了過街老鼠,罵聲四起。而老師的委屈誰能明白?他們也是人,也會力不從心,也會疏忽馬虎,也會犯錯誤。而且,一個工作在一線的老師,哪有權力去制定什么教育政策包括收費政策?而面對現狀,誰愿意給他們理解和寬容?
吶喊五:誰是真正的專家!
長期以來,教育牢牢遵循著“理論指導實踐”的原則,由一批專家學者掌控著教育思想的演變、教育方式的更新,這本無可厚非。但理論一旦脫離了實際,往往就變得虛無飄渺,令老師無從掌握。筆者近年來有幸參加了各種規模的培訓不下數十次,培訓筆記記了幾大本,但這些寶貴理論真正能對教學實踐起多少作用呢?不少老師反映,聽專家講座就如聽《天方夜譚》,滿嘴國內國外的最新理論成果,就是沒有誰把眼睛朝下看,看看我們的教學實際,了解老師們的真正需求。實實在在的教育由遠離教育實際、動不動就跑國外做研究的專家學者來指導,成了教育的最大悖論。
學校肩負著教育人、培養人的使命,這“人”既指學生,也指老師。一所學校若能培養出一批成功教師,無疑是最足自豪的資本。問題是,教師成功了,出名了,拿什么證明?除了榮譽證書,便是工作性質的變化了。名教師怎么能天天呆課堂?名教師得負責對外交流和宣傳,樹學校形象的,成為學校吸引生源的資本。于是原先做班主任的可以不做了,原先一周上15堂課的可以變成一周上5堂課了,原先是普通教師的可以考慮選拔為行政干部了。一來二去,成功教師就離開了教學前線,走上了各級教育行政領導崗位。
很普遍的例子是:幾乎所有的校長都曾經是優秀的教師,但幾乎所有的校長都是不上課的,專門負責外出開會,搞好上下人際關系。還有一個常見的例子就是,一些特級教師成名后就理所當然地離開本職崗位,如明星大腕般外出“走穴”掙錢,禮堂里一堂公開課,收入遠遠超過一個月薪水。而那些數十年如一日呆在課堂與孩子為伴的,通常都不是領導眼里的好教師,起碼不是成功教師。教師的成功以離開教學一線為證明,是教育的又一大悖論。
教學是一項扎扎實實的實踐工作,教學經驗是一個老師最可寶貴的工作積累。但通常,教育行政機構的領導們在會議上對老師說得最多的是:要盡快轉型,從經驗型教師轉為科研型教師,要多寫論文。于是寫論文成了教師的本職工作之一,而且要求之高、數量之多,超過了一般老師的承受范圍。“要想別人所未想,寫別人所未寫”,“要敢創新,有新意”。為促老師寫論文,寫好論文,學校往往把教師論文與教師收入掛起鉤來。于是某市去年教師論文“產量”就突破了兩萬篇,但其中有價值的卻不足百篇。由經驗上升為理論當然不錯,但要考慮老師的實際情況,如此齊頭并進一視同仁的做法,只能逼老師“做”論文:摘抄拼湊,不知所云,反而冷落了本該記錄整理的教學經驗。況且,如果老師都能搞科研做學者,要那么多的教育專家干什么?這豈不是教育的又一悖論?